从前有一个奴隶奥维，他的主人叫做司努莫。司努莫是一个残忍的奴隶主。他每天给奥维安排很多工作，使得奥维叫苦连天。而司努莫又不允许奥维和其他的奴隶说他的坏话，一旦被他发现一定得要他们闭上嘴巴，还要叫他们饿上几顿，让奥维又恨又怕。
经过几次其他奴隶的告密之后，奥维再也不敢和司努莫的其他奴隶谈话了。可是，这么多的话闷在心里终归要有地方去倾诉啊。于是，他找上了村里的另一个奴隶主拉缇帕的奴隶。拉缇帕的奴隶比司努莫要多很多。他们看起来并不繁忙，常常在村里游荡。奥维找了个机会进入了他们中间，和他们一起骂司努莫。虽然那些奴隶从来没有在司努莫的手下干过活，但是他们对于司努莫的恶劣品行知道得一清二楚，什么做不完的工作啊，什么不能说的话啊，让奥维感觉他们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苦闷。知音难觅，奥维开心极了。
终于，在一位拉缇帕的奴隶的举荐下，奥维终于鲤鱼跃龙门成为了拉缇帕的奴隶。在离开司努莫的那一个晚上，他辗转反侧，兴奋地睡不着觉。第二天，拉缇帕带他来到了耕地上，告诉他那块田由他耕种，随便他怎么样，只要上交五成的收成就行了。奥维点点头。他现在每天的工作时间只有司努莫手下的一半，有了大把的时间去闲逛。但是他发现由于工作不足，自己这一年的收入完全不足以支付他的账单，好在他之前在司努莫的手下攒下了不少的积蓄，好歹熬过了一年。第二年，他痛改前非，将工作时长恢复到了原来的程度。虽然辛苦，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收入确实比在司努莫手下高了不少。看到司努莫的奴隶们和他花一样的工作时间，却只能拿到微薄的收入，他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但是他还来不及得意太久。第三年，村子遭遇了罕见的荒年，奥维的田几乎颗粒无收。不少拉缇帕的奴隶饿得面黄肌瘦，而隔壁司努莫奴隶的屋里却常常传出饭香。于是奥维和拉缇帕的其他几个奴隶一起向拉缇帕请愿，要拉缇帕给他们分些饭吃。吃饱喝足的拉缇帕毫不费力地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上，还把他们关起来饿了几顿——其实就算是自由之身，那些奴隶也几乎找不到什么吃的。奥维这才知道，他是有了骂司努莫的自由，但也失去了骂拉缇帕的自由。好在奥维年富力强，终于还是硬熬了过去。那一年后，奥维的耕地大了些许。
众所周知，主人的儿女还是主人，而奴隶的儿女还是奴隶。十几年过去了，拉缇帕的新奴隶长大了，到了干活的年纪。他们继承了他们父母的土地，努力地耕耘着。他们不记得十几年前，这个村子里所发生过的惨剧，就像奥维不知道拉缇帕的祖上所干过的残暴行径。时不时有几个司努莫的奴隶在干完活后过来和拉缇帕的奴隶一起痛斥司努莫的专制行径。而这时奥维只是坐在一旁笑笑不说话。为了避免十几年前的惨剧再次发生，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勤耕不辍，终于攒了不少旧粮。他的努力是有回报的，村子又一次遇到了灾年，比上次的还要严重。奥维没有加入新的造反派，凭借着存下的余粮，他成功地熬了过去——虽然积蓄也已经花了个精光。一年过去，奥维因为新奴隶的加入被分走的土地，又被还了回来。
村里的人渐渐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在平常时候，最好做拉缇帕的奴隶，但是在荒年，还是做司努莫的奴隶比较好。天下安得两全法，徒留奴隶空叹息。
几十年过去了，村里还是有两家主人，和他们的一大堆奴隶。